第18章 都被耍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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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時分,禾苗興致勃勃地回到家中。

剛踏入院子,發現家人和老村長一家人都在屋內等待,神情凝重。

禾苗略感尷尬地走到屋門外,向眾人打招呼。

“今日何故如此凝重?”

禾海神情嚴肅,率先開口。

“禾苗,留步站在此地!有事相詢。”

禾苗微微緊張地站定,麵帶微笑。

“祖父,出現何事,如此氣憤?”

“近來,做過何事?請詳細敘說。”

“近日並無大事,尚在表舅鋪子學藝。且兒磨刻之技愈臻嫻熟,還為鋪子接下了島上玄家的大訂單”

“可知你表舅被高家莊之人前來滋擾一事?”

禾苗呈驚愕之色。

“被前來滋擾?小子一無所知!高老爺在鋪子裡定購一些石材,送至高家莊後,不知何故,石材卻又被退回來!“

忽然,禾苗陷入疑慮之中,想到了什麼。

“小子記得了,那天,小子前去石料場選取材料,見表舅麵容微紅,便詢問其原因。

表舅告訴小子,是因與表舅母爭吵所致。難道您說的是此事?但為何牽扯到高家莊,表舅並冇有告知。“

這時,禾苗的外祖母石氏插入問話。

“你這孩子,怎麼不多做思考?你舅母為何會在鋪子裡與你表舅爭吵?而且,你從未親眼目睹他們在鋪子裡爭吵過吧。“

這……“禾苗支支吾吾迴應。

禾慕師見狀,參與進來

“苗苗,難道是你將高老爺屏風上的字換掉了?“。

“換了。“

禾苗坦然承認。

“為何要換?“

禾苗見禾慕師對此事尤為關切,於是娓娓道來。

“那天,小子在鋪子裡無事可做,突然葉家二爺手持一塊紅色石頭,徑直走入鋪子。

見表舅不在,便向小子問起紅色石頭是否為寶石。

小子回答稱不太確定,需等師傅回來才能確定。

但葉家二爺不耐煩,說不必等。

隨後,葉家二爺又詢問起小子在給哪家做活。

小子告知他,為高家莊的高老爺刻製婚房內物品。

葉家二爺聞言後說,'小子,你可瞭解情況?高老爺絕非善類。已年逾七旬,仍欲娶年方十五的少女。

聞說那女孩為人販子從落雲島拐賣而來。

女孩自然不情願,日日遭受老者折磨,整日哭泣。

據說已被折磨得麵目全非。令人深感憤恨!'

聽了葉家二爺的話,小子也感到氣憤。

葉家二爺接著說,'想不想戲弄一下高老爺?'

小子跟葉家二爺說,‘小子隻是個小石匠,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和膽量?’

然而,葉家二爺卻不依不饒,

‘此事不難解決,隻需將高老爺屏風上的字換成新的,就可以戲弄他。’

小子擔心會引起麻煩,還是猶豫不決。

葉家二爺見小子猶豫,開始嘲笑:‘村裡人都說你聰明伶俐,但隻有聰明還不夠,你得有膽量。不要光會耍聰明,最後變成個膽小鬼!’

‘況且,大戶人家製辦物件就是圖一個好看,這高老爺子也不認識幾個字,現在的字肯定是找人寫的。換了,也不會察覺到!’”

禾慕師聽過禾苗的所說之言,心中瞭然,葉家二爺已經開始設下圈套。

“然後,就給換了?”

“冇有。小子告訴葉家二爺,小子還是不敢。”

“葉家二爺見小子我猶豫不決,又說,‘如果二爺能進去高家門,非抽高老爺幾記耳光,問問他為什麼這麼不要臉?這事你也不用怕,出了問題就說是二爺逼你做的,讓高家找二爺來,二爺來承擔,絕不連累你!’

最後,又問小子,'你想想,如果那個女孩是你身邊的親人,你還會袖手旁觀?’

小子當時開始思考那位女孩所遭受的苦難,同時也回想到葉家大少爺輕薄的姐姐的惡行。

憤怒之情湧上心頭,猜測高老爺不會察覺,於是毅然決定答應。”

禾慕師聽完禾苗的講述,心中感歎禾苗還是太年幼,終究還是中了葉家二爺的伎倆。

“苗苗,可知所刻之字的意思?”

“一個女孩子,在新婚之夜,因為不情願而哭泣的意思。”

老村長看著那葉家二爺長大,深知其人秉性,於是溫和地提醒禾苗。

“孩子,怎能如此輕信葉家二爺的言辭?“

眾人都感到疑惑,葉家的二爺平日裡以好吃懶做、招貓逗狗而聞名,但具體的事情對於禾家人來說還是一片迷霧。

老村長看見眾人一臉迷惑,清清嗓子,開始講述葉家二爺的惡行。

“這位葉家二爺,便是葉家家主葉統的同父異母弟弟。葉家老家主離世後,長子葉統繼承了葉家的事務,將葉家二少爺及其母親趕出葉府,隻能在村外的一處簡陋草房裡居住。“

“葉家老家主在世時,曾經溺愛葉家二爺,導致此人養成了吃懶做、招貓逗狗等惡習。一旦失去葉府的庇佑,開始做出各種卑劣的行為。

在村子裡,雞隻要看見他不敢打鳴,小媳婦們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。任何人家裡的錢財一旦被他看見,不出幾天就會不翼而飛!“

“在這石廠村,幾乎冇有人對他抱有好感。前兩年,他的母親莫名其妙地失蹤,傳言說是因為他欠了賭債,被人追討,為了還債,竟將自己的母親賣了出去!“

禾家眾人聞聽此言,均感震撼,眼中對葉家少爺的印象瞬間扭曲,如同鬼怪一般。

老村長深情地看著禾苗,話語充滿分量。

“苗苗,過去你或許未曾領悟,但切莫自責。善良之人需要曆經挫折,方能明瞭人心險惡。濫善者害己害人!”

禾苗心中思索著:“看來我曾太過稚嫩,為一時衝動,竟會被人言巧妙迷惑。我自負曾智勝高老爺,實則我、表舅與禾家眾人皆為葉家二爺巧計所困!實在是太令人汗顏。平日裡一直小心謹慎,如何會在那時失察?太可憎!”

此時禾苗內心充滿懊悔。

眾人不禁心生擔憂,看著禾苗獨自走到庭院一隅,低垂著頭,神情陰鬱,時而緊皺眉頭,時而抿緊嘴唇,時而咬牙切齒,滿懷怨憤。

禾苗的母親默默地思考著。

“這孩子看似柔弱,但內心堅韌。以前大家總是誇他聰明,但這次受瞭如此巨大的挫折,怎麼會甘心忍受?一定會想辦法挽回。但如果將來再發生類似的事情,可怎麼辦?唉!”

禾苗的外祖父禾海也感到同樣的擔憂,看著禾苗母親的思索表情,心中默默地想:“這情況可能需要老村長的指導。孩子的二舅雖然有書本知識,但麵對複雜的現實,難免會出現脫節。”

禾海望向老村長,尋求他的意見。

“老哥,您怎麼看?”

老村長點了點頭,麵帶微笑。

“禾老弟,不必太擔心這孩子。讓他獨自思考一段時間也是有益的,吃一塹長一智,對他將來會有幫助。”

老村長說完,接著轉移話題。

“禾老弟,現在情況已經清楚。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,還是考慮一下孩子的未來吧。”

禾海呈苦惱狀。

“老哥,我實在是無計可施,不知道該怎麼安排禾苗的未來。”

此時,老村長的瘸腿兒子插話。

“禾叔,我覺得孩子可以在家裡多待一段時間。等他和我家玉華成婚後,我們家還有幾畝薄田,生活不成問題。”

老村長的兒媳跟著附和。

“是啊!村子這麼小,除了農活,也冇有其他出路了。”

老村長點頭讚同。

“現在學石匠手藝已經不可能,石料場更是危險之地,那裡就是個賊窩子。至於去礦山做礦工,更是萬萬不能。隻要還有一口飯吃,都不要有這個念頭!”

老村長深歎一口氣,似乎勾起了一些不願回憶的往事。

老村長的兒子默不作聲,似乎也有自己的心事。

其他人都注視著老村長,不明白為何提到了礦山,父子兩人會有如此反應。

禾苗的大舅禾慕鈞突然打破了寂靜。

“皮大伯,家裡雖然隻有三畝薄田,但我和家父可以打理好。

禾苗從小就聰明伶俐,識字多,距離成婚的年齡還有幾年,不能就這樣耽誤了!

皮大哥在礦山做監工,如果禾苗去工作,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,也不會吃虧。

去那裡幾年,性格也會更加成熟一些。如果吃不了苦,再回來種田也不遲!”

老村長聽完禾慕鈞的提議,依然表情沉重。

“你們知道那塊葉家少爺拿的紅色石頭是什麼嗎?”

眾人驚訝地看著老村長,不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
老村長的聲音變得痛苦。

“那是以前死在礦山裡的礦工的血肉,沁在石頭上形成的!”

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,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。

禾慕鈞思考片刻後。

“有皮大哥在,禾苗去了礦山,不需要讓他進礦洞工作。況且,禾苗一旦成婚,繼承家業,如果不滿足於僅僅種田,想外出闖蕩,該怎麼辦?”

老村長的兒媳插話。

“玉華的父親在礦山有些地位,應該可以安排禾苗做一些輕鬆的工作,不會有太大風險。而且可以讓皮強多照看他,禾苗聰明,不會出問題的。”

老村長兒媳插話,顯出不滿之色。

“皮強媳婦,你說得輕巧。皮強隻是監工,礦山裡的事情最終還是由葉家人掌控。如果葉家不同意皮強的安排,怎麼辦?”

老村長的兒媳無言以對。

此時,禾慕鈞提出了自己的建議。

“皮大伯,讓我家禾壯跟禾苗一起去怎麼樣?如果真的有重活,禾壯可以幫禾苗分擔,即使非要讓禾苗進礦山,也有人照應。”

禾海看著眾人,心想:“雖然有危險,但禾壯有力氣,禾苗聰明,應該冇問題。”

禾海看向老村長。

“老哥,您覺得這個安排怎麼樣?”

老村長看向禾家眾人,看到大家都支援這個計劃,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
“那就去找禾苗,聽聽他的意見。”

禾苗被叫來後,思慮片刻,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決心。

“祖父、皮爺爺,小子願意去。”

老村長提醒。

“孩子,你要明白,礦山工作辛苦,遠比石匠鋪子辛苦得多。”

“小子已經想好了,以後會小心謹慎,照顧好自己,將來還要孝敬您,決不會辜負您的期望。”

老村長點點頭。

“好,小心謹慎是必要的。但也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訴你,明天來我家一趟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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