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家祠堂,齊老夫人跪在祠堂前。
雙眼盯著一盞暗淡的魂燈,手上不斷盤著佛珠。
“老夫人,魂燈亮了,魂燈亮了!”
這邊話聲剛落下,便有一小廝說道“正院傳來訊息說大夫人發動了。”
老夫人神色激動“快扶我起來!
去正院!”
待老夫人趕來產房外時,各房女眷己經在院子外焦急的等候。
“母親!”
齊輝疾步迎上來,緊緊握住齊老夫人的右手。
平日裡在穩重的家主在這樣的情況下,也會露出怯意。
“不急不急,祠堂的魂燈亮了。”
老夫人輕輕拍著齊輝的手背。
齊輝聽到這句話,心裡放下了一大半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
老天爺保佑,老天爺保佑。”
時光似乎在這種緊張與期盼中變得異常漫長。
在這無儘的等待中,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沉寂的氛圍。
“恭喜家主,母女平安!”
眾人都鬆了一口氣,一陣歡樂和寬慰的氣氛瀰漫,心頭的擔憂終於得以放下。
一個年後,齊家府邸一片歡騰。
齊家長女週歲禮。
齊家府邸熱鬨非凡,門庭若市。
“恭喜恭喜!
齊兄風采依舊,威震西方啊。”
來人是隔壁州頗具聲望的宋家家主。
“同喜同喜”齊家主齊輝滿麵笑意,親自來到正門前將來人迎進門。
“宋兄,遠道而來,隻是家中事務繁忙,有失遠迎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拍了拍長子齊沐白的肩膀,低聲道“好好招呼客人。”
齊沐白點了點頭:“好的,父親,你放心。”
齊輝與宋家主宋遠誌穿過前院,來到書房。
書房內,書卷氣襲人。
宋家主神情肅穆,正端坐在對麵的椅子上。
齊家主輕輕將一封信遞給他,聲音低沉而有力:“此信事關重大,不可泄露於第三人。
你我二人,閱後即焚”。
宋遠誌點了點頭,拆開信,細細閱讀起來。
信紙被火舌卷席,火焰燃燒信紙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響起。
首至看著它化為灰燼,兩人相視一笑。
內院齊夫人楚詩嵐裡屋。
“看這兒,南南。”
一旁穿著喜慶的齊家二房嫡小姐翻動陶響器吸引齊喬南的注意。
“嘿,嘿嘿。”
“母親!
南南妹妹笑了,好可愛哇!”
一位老人將白水煮完的蛋剝開,待溫度適宜,在小糰子身上滾了一圈。
“滾災滾災,災難滾開。”
老人正是陵州遠近聞名的有福之人。
“淨水來了。”
丫鬟將一盆裝滿青蔥,大米的清水端放至一旁。
齊大夫人滿臉笑意地將那雙肉乎乎的手放進水裡。
“一洗聰明伶俐應有儘有,二洗平平安安腰纏萬貫,三洗生活富裕事事如意。”
一旁的大院內賓客己至,高朋滿座,人影錯落。
齊大夫人將換好新衣的糯米糰子抱到正院內,來到齊輝身旁。
齊輝簡短的開場白後,舉起酒杯向賓客致意。
眾人齊齊站起來,紛紛回酒。
隨後,齊輝伸手熟稔地將齊喬南抱進懷裡。
溫柔對閨女說:“閨女,你看什麼順眼,想要啥就拿啥。”
齊喬南懵懂的抬頭望著齊輝,扯了扯齊輝鬢角的鬍子,露出無齒之笑。
齊輝也不惱,反而縱容的笑著。
周圍人見狀都笑出了聲。
齊輝將齊喬南輕輕放下。
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這個軟糯糰子上。
隻見她將所有的物件都摸上一摸,最終一個雕刻成包子形狀的玉石抓住了齊喬南的目光。
她吭哧吭哧的爬過去,將其抓起來靠近嘴邊,用還冇長齊的牙齒咬磨著。
一旁的齊沐清激動地驚呼“妹妹居然選了這個!”
齊沐白將自己己經被揉皺的衣角從齊沐清拽出來,一邊低頭整理一邊嘴裡說著:“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先彆激動,要是平日這種場合你這般激動,指不定要被說兩句。”
楚詩嵐見狀無奈笑著看向齊沐白,摸了摸齊沐清的頭。
然後上前將齊喬南抱進懷裡,點了點小糰子的額頭“你呀你”。
齊老夫人笑著說:“玉包子好,玉包子好,寓意幸福美滿,一生順意。”
周圍人連忙附和著說一些吉祥話。
待齊輝為齊喬南封酒後。
宴席上,推杯換盞,觥籌交錯,賓主儘歡。
待暮色將至,儘歡而散。
“我就知道妹妹一定會選這個,是吧,妹妹?”
齊沐白得意的衝齊沐清揚了揚眉梢。
“哼,算你贏。”
齊沐清伸手微微包住齊喬南的手掌“妹妹是不喜歡紅色的弓箭嗎?
二哥改天為你尋一把全天下最帥的弓箭怎麼樣?
全天下最最最帥最無敵的那種喔!”
齊輝聞言給齊沐清的背部來一個暴擊。
“臭小子,過幾日就要入學了,你的作業完成了嗎?”
齊沐清摸摸頭,眼神飄忽不定心虛的找了個藉口溜走了。
齊輝將目光移向一旁向來穩重的齊沐白身上。
“父親放心,兒子一定會好好督促齊二完成功課的。”
“嗯,辛苦你了。”
齊喬南咿咿呀呀的叫喚,伸手要將齊輝手裡的玉包子奪過來。
“不可以喔,寶貝。
太沉了,待會兒到房間再給你,好不好呀?”
見小包子皺著臉蓄力哭泣。
楚詩嵐連忙用手肘戳了戳齊輝的臂膀。
齊輝立刻將小包子抱過來舉高高。
聽著悅耳的笑聲,連路過的人都不自覺的露出笑容出來。
明明是瀟瀟秋日,卻也如春日般讓人步履之間帶著輕快之意。
“母親,您忙活了一天,為了身體好,還是早先歇息吧。”
“你們也是”,齊老夫人拍著楚詩嵐的手背“囡囡這丫頭之前睡著現又剛醒,得有一陣鬨騰,辛苦詩嵐了。”
“母親可彆打趣了我,都是應該的。”
小孩到底是小孩兒,精力有限。
剛洗漱完冇一會兒就昏昏欲睡。
齊輝從楚詩嵐後背環抱著她,一起看向床上的小屁孩。
小包子的眼皮掙紮著,最終陷入夢鄉。
楚詩嵐戳了戳齊老爺的手臂,指了指被齊喬南緊緊抱著的玉包子。
兩人對視都忍不住笑起來。
走出齊喬南閨房,楚詩嵐打趣笑道:“這副鬼機靈的樣子,也不知道隨了誰。”
“那自然是,夫人說像誰便是像誰。”
看著齊老爺臉上的狡黠笑意“你個老滑頭,都三個孩子的老父親了還是這般滑頭。”
“誒,夫人,這話請恕我一言,這不是耍滑頭,為夫隻是婦唱夫隨。”
楚詩嵐聞言使勁的掐了掐他的手,將其狠狠甩開,羞惱的快步向前走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