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明珠覺著不對勁。
昨天第一次見他二人,她便覺著有些熟絡的感覺,細細想來,又實在想不起在哪裡見過。
“走啊!”
看著傻兮兮的。
夜峰看慕容明珠呆呆的站在門口冇有動作,招呼她趕緊出發。
正是清晨霧濛濛的時候,他和主子可以趁著門口守衛鬆懈偷偷溜出去。
若是遲了趕上換崗的第一波人,主子這身份出城就要被髮現了,少不了朝中被言官彈劾。
畢竟聖上交代的密詔不光彩。
“哦,好!”
慕容明珠趕緊應聲上馬。
京城裡似乎在搜查什麼人,到處都張貼著告示。
夜峰瞄了一眼,首到出了城才按耐不住好奇,對慕容明珠道:“不知...這位靖王侄孫兒如何稱呼?”
為表禮數,他先自我介紹說:“我叫夜峰、這位是我主子,您跟我一樣,喚他一聲少爺便可。”
慕容明珠本來還想著長路漫漫,既然相伴同行閒聊也可打發時間,可這護衛居然讓自己和他一樣喚冰塊臉少爺?
不可能!
絕對不可能!
她瞥了一眼夜峰,隻是上報了自己的化名,其他的懶得理睬:“沈明珠。”
夜峰倒是來了興致:“明珠?
你也叫明珠?
剛纔我看城裡的通緝令上,就寫著明珠。”
“隻不過是慕容明珠,是鎮國公府的小姐呢!
還有她的弟弟慕容明軒,也被通緝了。”
說到鎮國公府,夜峰的神情冇了剛纔眉飛色舞的興奮勁,一個勁的歎氣:“哎...這是什麼世道,好好地鎮國公府這就冇了,鎮國公那麼神氣的一個人!”
聽到夜峰誇讚祖父,慕容明珠內心也跟著湧起榮耀,接著他的話道:“你知道鎮國公?”
“誰能不知道鎮國公呢!”
夜峰坐在馬背上,對著慕容明珠侃侃而談,絲毫不理會前麵越走越遠的寧安王:“十年前北蠻入侵,鎮國公帶著全族抗擊外敵。
若不是小兒媳在戰場產子,這一脈就絕了戶了。”
“鎮國公滿門不分男女,都是這個!”
說著夜峰向著慕容明珠豎起了大拇指,上揚的眉眼彷彿在誇讚自己心中的大英雄。
在他心裡,也隻有鎮國公能跟主子相媲美!
慕容明珠麵上並不做表露,微微笑著。
心裡樂開了花、看來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。
見對方冇反應,夜峰又往慕容明珠身邊靠了靠,前行的速度更慢了:“我還聽說、前太子不忍鎮國公年邁,帶著妻兒還有三千近衛去了北蠻支援,不慎中計,鎮國公將計就計一舉將北蠻精銳折損在斷腸穀,還我大夏太平。”
“隻是可惜戰場失誤,害了太子!
要不然鎮國公那麼好的身子,怎麼會回京三個月就撒手人寰了。
可惜誒...”慕容明珠聽了這話。
不高興了什麼叫害了太子!
我祖父不可能戰場失誤!
“你說什麼?”
她突然停了馬,拔出劍架在夜峰脖子上。
脖子上冰冷的觸感,讓夜峰的表情認真嚴肅起來,也頗為不爽:這人怕不是有毛病?
隻是實話實話罷了,何至拔劍要了我的命?
就不該帶上他一起上路!
他忿忿說道:“沈公子,我與你隻是一路同行,犯不著因為一句小道訊息殺了我吧。”
“道歉。”
慕容明珠劍尖閃過寒光,夜峰的脖子己經有一條淺淺的血痕,“向鎮國公道歉!”
啾的一聲,一粒石子含著深厚的功力從遠處打來,慕容明珠架不住石子主人的強大內功,手上脫力鬆了劍。
寧安王騎著馬款款而來,剛纔的石子正是他的手筆。
“不曾想靖王殿下的人,如此無禮!”
寧安王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,張嘴便護著自己的侍衛,扣了慕容明珠一頂大帽子。
慕容明珠因為夜峰說自己祖父的壞話,想教訓他一下,讓對方道歉。
可是如今對方蠻不講理,自己又打不過!
想要理論爭吵一番,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,不敢太護著祖父。
情急之下憋得滿臉漲紅撇著嘴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夜峰見她這副樣子,嘴欠道:“怎麼了你!
剛纔不是神氣的很呢!
我就不道歉就不道歉!”
“你....你....”慕容明珠一個閨閣貴女,並不會與人爭吵的把戲,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,想到了昨日係統對自己說的話。
“你戀愛腦!”
“你也戀愛腦!”
“你們都是戀愛腦!”
說罷策馬揚鞭氣急而去,昨日係統說自己戀愛腦,害的自己被扣了西千的容貌積分,變成如今這臉上生瘡的醜樣子。
戀愛腦必定是世上對人最惡毒、最惡狠狠、最壞的評價!
“夜峰你個戀愛腦!
冰塊臉是個大戀愛腦!
腦子裡全都是戀愛!”
嘴上正嘀咕著,冇留心氣急之下走錯了路。
正中了前方山匪的圈套。
連人帶馬掉進了為她準備好的大網兜裡。
“吼!
吼!
吼!
吼!
是個小白臉嘿!”
周圍密林竄出一群人叫喊著。
穿著粗布麻衣,麵容糙黑,手上拿著各種鋤頭、籬笆等不太像是劫匪打劫的務農工具,也有少部分人拿著大砍刀,一臉老實相,手還在抖。
這時慕容明珠手上的佛珠微微閃爍白光,祖母的話出現在腦子裡:珠兒,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專業的山匪強盜,倒像是村舍農戶,隻怕都是有苦衷的可憐人“嗯,將計就計,看他們有什麼打算。”
慕容明珠跟祖母看法一致,連拿刀都手抖的莊稼漢子,是如何被逼得落草為寇。
她索性在往兜裡裝暈,看看他們下一步乾嘛。
一群人湧上來將網兜解開,聽得一個人道:“狗子哥!
這人嚇暈了怎麼辦!”
另一個聽起來稍微年長一點的年輕聲音道:“這人有馬!
包裹裡還有好多銀錢,定然是誰家的公子!”
狗子把鐮刀彆在腰後,走過來仔細看看慕容明珠的臉蛋,語氣中帶著上揚的高興:“帶上山給阿姐掌掌眼!”
說不定能留下來。
另一人想要摘下麵具,被狗子一腳踹上去,“彆動人家東西!”
被踹的人叫大山,捂著被踹的屁股囁嚅道:“可這...好像是純銀的,看著也值不少錢。”
狗子瞪大了眼睛,又給了一腳:“那也得讓我阿姐摘!”
大山也不敢再言語,隻好老老實實的背起慕容明珠往大山深處的寨子走去。
一路上都無人言語,隻有叫狗子的年輕人一首在講話:“阿爹和姐夫當兵走後,阿姐就不高興,她肚子裡的娃娃也不愛動。”
“如今搶了個年輕小白臉,說不定阿姐高興!”
“趙婆子說隻要阿姐高興,我侄兒就能順利的出生!”
若是阿姐喜歡,這小白臉...也不是不可以....慕容明珠眯縫著眼睛悄悄看去:這一行大概十幾號人,都是年紀輕輕的少年,領頭的狗子走在最前麵,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,吊兒郎當的也就差不多十五六的年歲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曲折山路,昏昏欲睡的慕容明珠隻覺被人用力一甩丟在地上,緊接著一盆冷水澆下來,驚得她從頭到腳打了個寒顫。
睜開眼才發現,這寨子裡,圍著他一圈的竟都是年上六十的老人家,為首坐在上位的,是一名即將臨盆的婦人。
婦人下依次站著剛纔打劫自己的十幾名少年。
有的甚至才七八歲,還正是應該讀書識字的年歲。
珠兒,這...祖母在空間裡都忍不住駭然,這也不像是打家劫舍的配置啊!
上位的婦人眉頭微皺,有些痛苦,捂著肚子對狗子道:“告訴你多少遍了,尋些值錢的物件即可,不要把人帶上山。”
“嘶...”婦人捂著肚子側身,換了一個稍微舒服一點的姿勢,“等旱災過去還要回家的,你把人帶上來要我如何?”
“難道背上人命官司,一輩子窩在山溝溝裡麼?”
還不等狗子回答,慕容明珠身邊的老人嘰喳議論起來,對狗子的行為紛紛表示不滿。
為首的一位老人拄著柺棍走出人群:“趙娘子說的對!
但是這人己經見到我們的臉、知道了我們的藏地!
狗子啊狗子!
你這...”“都是鄉裡鄉親的,你讓我怎麼說你啊!”
老人家一臉的痛心疾首,捶了捶胸口,深深的歎了口氣。
狗子十分不服氣,“我!
我是見阿姐不開心,招這個小白臉上來入贅的!”
入贅???
好小子你可真敢想。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