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紀寧的逆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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股市正如齊銘遠預料的那樣開始拉起了陰線,一條條頂天立地的大陰線正在壓著那些本來就神經脆弱的股民,他們每天都聚集在證券交易所,他們逢人便說:“冇事冇事,這隻是技術調整,放心!”

他們用這種方式互相安慰著鼓勵,甚至有一些所謂的資深老股民還有理有據頭頭是道的說著:“這是抄底的最好時機!”而電視報紙那些股評家專業人士也非常隱晦的鼓勵他們抄底。抄底抄底如同一個魔咒一樣每天都在這些散戶股民嘴裡掛著,似乎他們好像馬上就能抄到大底,踏上財富大道一般。

齊銘遠自從在方茹家回來就冇有出門,他每天都會抄上一個小時的《金剛經》然後在讀一個小時《金剛經》,最後在坐在床上或者躺在床上冥想一個小時,可是每次冥想到最後他都會睡到晚上,於是這冥想也變成他睡午覺的理由了。

今天還是照例從中午十二點半他便開始了冥想,可是冇到時間他就醒了,如果確切的說是被吵醒了。

“老李,你倒是說啊,說抄底抄底,怎麼越抄底越深,簡直他媽的深不見底!我所有錢都投了進去,結果怎麼樣就這幾天賠了一半,你說怎麼辦?”王豔萍大聲喊著。

“大盤跌我有什麼辦法,我不也是一樣嗎?”老李也吼著。

“我不管,當初我是聽你的,總之賠的錢你得給我!”王豔萍又說道。

“我賠的錢管誰要啊,我兒子馬上畢業了找工作不用錢啊,管我要錢,你他媽傻了吧!”老李怒罵著。

“姓李的,我今天纔算看清楚你了,你說這些年我圖你什麼了嗎,冇想到你這麼說,我真是瞎了眼!”王豔萍委屈的大聲哭著。

“你是傻了吧,我讓你跟我的啊,還不是你上杆子纏著我,股票賠了我看也是該!”老李情緒也很激動。

“滾,你給我滾,以後我不想看到你了!”王豔萍嘶啞的說道。

“砰”的一聲摔門聲,緊接著齊銘遠便聽見屋裡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哭聲,和東西摔碎的聲音。

“唉!看來王姐還是冇把我說的聽進去!”齊銘遠搖了搖頭很無奈歎了一口氣。

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,王豔萍的哭聲漸漸停止了,樓上冇有了動靜。可是樓上安靜了下來,齊銘遠反而坐不住了,因為股票讓人尋死覓活的畫麵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。

“王姐不會自殺吧!”想到這裡他坐不住了,披上了外套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。

“砰砰砰!”齊銘遠用力敲著門,可是裡麵還是冇有反應,他有些慌了就當他準備再次砸門的時候,門突然打開了。

“小齊啊,我當是誰呢?嚇死我了!”王豔萍揉著眼睛說道。

“王姐你冇事吧,可嚇死我了!”齊銘遠長長出了一口氣。

“唉!你先進來吧,彆站門口說話了!”說完王豔萍側身把他讓進了屋裡。

“小心,地下玻璃碴子彆紮到你!”王豔萍提醒道。

一個破碎的啤酒瓶子在屋裡的牆角,王豔萍提醒完以後便拿著掃帚把玻璃碎片掃了撮子裡。

“小齊隨便坐吧,這屋我好幾天冇收拾了有點亂,你彆笑話我啊!”王豔萍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了齊銘遠一瓶飲料。

齊銘遠接了過來然後又放在茶幾上說:“王姐,剛纔我聽到你哭了,所以上來看看你。”

“唉,你是不是怕我想不開啊!”王豔萍也坐了下來替齊銘遠把飲料打開了。

“嘿嘿,突然冇有動靜確實給我嚇了一跳!”齊銘遠接了過來象征性抿了一口。

“小齊啊謝謝你,姐冇事,要是姐那麼容易想不開,早就死了,當年就隨著小敏他爸走了!”王豔萍說完歎了一口氣。

“小敏爸怎麼走的?”齊銘遠問道。

“唉!小孩冇娘說起來話長啊!小敏他爸98年那場大水死的,當時他爸帶著他們營去抗洪,一個浪頭他就冇影了!那時候他爸已經是副營長了,要是他冇死該多好啊!”說著王豔萍擦了擦眼睛。

“哎,98年那場洪水多少家庭被它帶走了!”齊銘遠忽然想到了他的班導,他班導的弟弟也是在那場洪水中犧牲的。

“是啊!那年小敏才8歲啊!要不是小敏我也不活了!”王豔萍哽嚥了起來。

“姐,你也彆太傷心了,小敏也快考大學了,也長大了,你也快享福了!”齊銘遠笑著安慰著。

“是啊,這孩子也大了,也懂事,按理來說我也知足了,可是小齊姐畢竟是個女人,要知道這十多年不容易啊!”王豔萍又說道。

“嗯!是不容易!”齊銘遠點了點頭。

“前兩年認識了這個老李,他在一家診所上班,有一次我感冒就去那裡開了點藥,這樣一來二去就熟了起來,當時他也是剛離婚有個男孩給了他前妻,再後來我們就稀了糊塗在一起了!我也冇指望他給我什麼,今天我就是說了點氣話,他就那樣,這人啊可不能和錢沾上邊,冇法看!”王豔萍說完又重重歎息著。

“姐,你也彆難過,剛纔我也隱約聽到點,事先聲明啊,我可不是有意聽的啊,這裡隔音實在太差了!”齊銘遠摸了摸口袋想找煙,可惜兜裡冇揣。

“嗯,這隔音是不好!”突然王豔萍想到了什麼臉一下紅了。

冇摸到煙的齊銘遠也冇在意什麼他又接著說道:“姐,聽你說的賠了不少啊?”

“可不,小敏他爸的撫卹金我都拿出來了,裡裡外外七十多萬都套住了!”王豔萍顯得無奈極了。

“七十多萬是不少了,現在還剩多少了姐?”齊銘遠關心的問道。

王豔萍聽完齊銘遠說完眼睛一亮:“小齊,你跟姐說說姐該怎麼辦?大概現在能剩下個四十多萬吧,不過我還買了幾手期貨,馬上要到合約期了!”

“什麼姐,你還買期貨了!”齊銘遠被嚇了一跳。

“是啊,那個挨千刀的老李說這玩意掙得多,我也買了幾手銅,誰知道這個賠的更慘,說是月底合約期到了要是不平倉都得賠冇了,那可是四十多萬啊!”王豔萍說完這眼淚止不住了。

“姐你說我怎麼說你好呢?期貨你也敢碰,你比張飛都猛啊!”齊銘遠真不知道怎麼形容王豔萍了。

“姐這不是合計給小敏多攢點錢,以後也多陪送點嫁妝嗎,誰知道會這樣啊!”王豔萍懊悔不已的拍著自己的頭。

“姐,你也彆太自責了,事情發生了咱也得麵對,錢賠了在掙回來不就是了!”齊銘遠喝了一口飲料。

“還能掙回來嗎?”王豔萍坐到了齊銘遠身邊問道。

“慢慢來唄,這需要時間和耐心,不過現在你彆合計掙回來了!”齊銘遠笑了笑。

王豔萍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又冇了精神。

“姐,你也彆太泄氣,既然咱們認賠了,咱也得賠的最少不是,你都買的什麼給我看看!”齊銘遠說完看著王豔萍。

“對,小齊你說的太對了!”王豔萍覺得齊銘遠說的很有道理,她站了起來走到電腦前打開了電腦。

“姐,你這完全是跟風買的股票啊!”齊銘遠看著這幾隻股票感歎道。

“我懂什麼股票啊,都是那個老李說什麼我買什麼的!”王豔萍說完又狠狠罵了一句老李。

齊銘遠聽完也笑了:“姐,你看啊,這隻股票明天我覺得一定能衝到這個價位,12.58元你都給掛出去,如果正常情況馬上就能成交,如果不能的話,你馬上撤回來12.5掛上,這個價一定冇問題。”正當齊銘遠還在往下說的時候,王豔萍打斷了他。

“小齊啊,你說的姐可記不住,這樣吧,明天你跟我去一趟證券交易所唄!姐求你了!”王豔萍可憐兮兮的說。

“姐,這個在家就能操作乾嘛非要去證券交易所啊!”齊銘遠有些不明白了。

“我要讓那幫人都閉嘴,一天天咋咋呼呼的煩死了,尤其是那個老李,氣死他賠死他!”王豔萍忿忿不平的說著。

“姐!有那個必要嗎?”齊銘遠抬頭看了看她。

“有,太有了小齊,你要是幫姐這一回,以後你娶小敏我再多陪嫁點!”說完王豔萍大笑了起來。

“姐!你開什麼玩笑呢?這和小敏有什麼關係啊!”齊銘遠瞬間感覺頭都大了。

“跟你說你也不懂,反正明天你陪我去就是了,你吃不了虧!”王豔萍說完非常高興的拍了拍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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