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吳晴與夢瑤這個時候也冇有睡，夢瑤帶過來的宇宙棋遊戲吸引住了吳晴，她越玩越起勁，但是老出差錯，一局又一局地重頭再來，一次又一次地失敗。夢瑤實在看不過去了：“這樣不行的。你太性急，而且現在完全是不服氣不甘心，心態不行，更玩不好，要明天再玩吧。”“不！”吳晴又開始了一局。“那也得先摸索它們運行的規律呀！”夢瑤按住她的手說，“你不能隻是簡單地瞭解操作規則就以為會玩了，那隻是限製，不是規律！”吳晴推開她的手問：“什規律？哪有那多窮講究？”“知道為什你暈我不暈嗎？”夢瑤說，“你看，你說行星繞著太陽轉，所以應該以太陽為中心，太陽繞著銀心轉，所以以銀河中心點為原點，這樣一運行，你還知道你自己在哪兒嗎？一下子就找不著北了是吧！這能不暈嗎？什叫相對運動你應該知道吧？要以觀測者的視角，你得知道自己在哪兒，找一個相對穩定的位置為絕對原點，再按這星盤儀上的十字標，鎖定方向……”“哎呀哎呀哎呀，還是不行的，”吳晴叫道，“它們不按我的要求來，一個二個的冇個統一的標準，都各轉各的，那怎行！”“別急呀！你看啊，看這，就按現實的模型吧，黃道週期與白道週期並不完全成正比好不好！”夢瑤再次按住她的手，“再說了，你別老是盯著日心呀，你要計算它們共同的質心，這樣才能真正掌握它們的週期與……”吳晴站了起來：“行行行，不玩了，不玩了！”她豎起耳朵問夢瑤：“聽到了嗎？他倆還在外麵。”“不會吧？”夢瑤問，“在哪？”“剛從水庫那邊下來的。曉雨見到了那個小昭909。”夢瑤不認識似的盯著吳晴看：“不會吧？你剛纔邊玩宇宙棋還邊聽他們在做什？難怪你玩不好！”吳晴摳著夢瑤的手心說：“不是的，我聽得見並不表示會分心。真的，曉雨見到那個小昭909了！”“那我們去問問他，看他們都說了些什？”夢瑤握緊了吳晴的手，“哦，對了，你聽得見，都說什了？”“水庫那邊說的話我聽不見。他們與她在這外邊冇有說話。”吳晴說，“但是，那個小昭909竟然把自己藏在河的水潭子底下，但還是被曉雨看見了。”她頓了頓，盯著夢瑤的眼睛問：“要是你，你也能看得見嗎？晚上的水潭底下。”電視打開著，他們並冇有看節目，任憑它在新聞頻道一直吧吧吧地說著。然而，一則新聞把他倆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：新聞本來正在說，大陸板塊加速了移動，預計什什時候幾大洲就會擠到一塊，形成環繞赤道的一大洲，然後畫麵一轉，插播一條重要新聞：某某地某某山，發現大量的人類被圈養。據瞭解，這些被圈養的人類，是被某某組織非法拘禁起來進行數字化試驗的。曉雨拍了拍石飛：“剛纔電視說什？哪圈養了大量的人類？做什試驗？”石飛還沉浸在曉雨跟他分享的人機一體未來世界的暢想中，但他確實注意到了：“好像不是我們境內吧，南邊過境公路再往前，那地方離我們這有一些路的，兩百多公吧！”“倒回來看看！”“我家電視冇有直播節目倒放功能，隻有放完的纔可以點播！”石飛說，“這還是吳晴送給我的，她讓水媽媽給她的小客廳換了個新的。”他們正聊著呢，新聞又說：剛纔那則新聞是謠傳，叫大家不信謠不傳謠，一切以官方釋出的訊息為準。“那剛纔的算不算‘官窯’呢？”吳晴拉著夢瑤從門外一蹦一跳地閃了進來。曉雨與石飛相視一笑。石飛說：“電視台肯定被人黑了！”“那也應該是後麵這一條是被黑的結果。”曉雨說。吳晴看看曉雨，又看看夢瑤：“會嗎？”石飛翻了個白眼看著吳晴：“這很重要嗎？我是說對於我們來說。”“不重要，但是我們有我們重要的事！”吳晴用膀子輕撞了一下石飛：“唉，你這些天早上起來有什與以往不一樣的感覺嗎？”石飛想都冇想就說：“累呀，很疲憊的，練功都冇勁！”“那就對了，換上衣服，我們到水庫遊泳去！”吳晴說，“我們已經換好在麵了！”“遊泳就遊泳，與別的事有什關係嗎？”石飛不解地問。“你問夢瑤！”吳晴把夢瑤推到了石飛的麵前。夢瑤看看石飛，又看看曉雨問：“你冇跟他說？”曉雨搖頭說：“還冇呢，事太多了，一樣一樣聊唄！”石飛困惑地看著他們問：“什意思嘛，又有什事瞞著我？”“那天夢瑤來的時候，你為什問‘蘇夢瑤！真的是你？我還以為那個夢是假的呢’？”曉雨笑眯眯地盯著石飛的眼睛，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。那個夢？石飛望著曉雨渾濁的眼睛，似乎又進入了那個從暑假就開始每晚連續做的夢中：在那個夢，石飛不知道自己怎來到學校的，夢的一開始就在學校麵，而且，那個叫蘇夢瑤的同學，似乎從小就認識，又似乎不是。學校在“青風客棧”麵，很大很大，那的教室，都在其中一個很大的院子，他們的教室從院牆邊順著鵝卵石小路走到儘頭，就到了。他們到的時候，發現他們班有很多同學，教室都擠滿了，蘇夢瑤帶著他們，從右側走過去，右側竟然不擠，就這樣直接到了最前麵，四人站成一排在授課台的邊上。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曉生老師，還有小史先生，他們站在好多老師一起。他們跟其他老師一樣，都有一把戒尺，上麵刻著很多字。曉生老師的戒尺打開就是一把扇子，一麵是紅色的，像一團火在燒，另一麵是白色的，像一團冰，嗖嗖冒著涼氣。曉生老師說，他的扇子，是用來煽風點火的，必要的時候，還用來打同學們的屁股。吳晴總是什都懂的樣子。吳晴說，小史先生的戒尺打開也是一把扇子，一麵是青綠色的，跟她的衣服顏色有點像，隻是那扇子上的青綠，陰森森的；另一麵是黑色的，很深很濃，看起來很沉的樣子。吳晴還說，小史先生的扇子，比曉生老師的厲害，是用來煽陰風點鬼火的，還能斬妖除魔。石飛纔不信吳晴那些鬼話，他隻是感覺老師挺精神，特別是曉生老師，總是一副牛哄哄的樣子，走路、說話、做事都喜歡端著，石飛覺得他很有範。這一個多星期，每晚的夢幾乎都會來到這個學校，怎來的，依然搞不清，不過，學校的授課方式他基本搞清楚了。跟他們小學時不一樣，不管教什東西，都是分四段：模型課、研討課、榜樣課與自修課，所有的課都冇有時間限製。模型課就是搞個大玩具一樣的模型，來告訴大家一個道理，讓大家看著老師玩這個大玩具，然後就慢慢有了概念，後麵的學習，都是在這個概念基礎上進行的。石飛最喜歡的模型是星雲台與乾坤球。星雲台是小史先生搭的，她拿著戒尺撥了一下，星雲台就動了起來，她想讓哪成為星雲台的中心，哪就能成為星雲台的中心；她想看哪，就可以讓哪放大到眼前。乾坤球是一組由一個紅球外麵圍著十二個同樣大小的白球集合體，收起來就變成了一個球，在夢他的乾坤球練得很好，可是醒過來卻忘了具體怎用了，一點都想不起來。研討課就是同學們隨便組合在一起，可以隨便扯，扯到哪兒算哪兒，在哪兒都可以聽，在哪兒都可以插上幾句，隻要是關於這個概唸的，想到什說什，聊著聊著，好像就明白了。石飛比較內向，不太愛在人多的場合說話，在研討課，總是吳晴拉著他們到各個小圈子鬼扯，她能從天上扯到地下，從小貓小狗扯到神靈鬼怪。她這些聽起來那奇怪的話題，是石飛無法理解的，所以他也討論不下去，他隻想著直接行動，如果能夠行動的話。榜樣課是老師做給同學們看，同學們也可以跟著做，做不好可以不做，以後還可以跟其他同學一起做，慢慢地就會了。對於他來說，這是個很實用的課程，石飛在這些課程上，也練出了曉雨那樣打不垮的體魄，他自己最突出的是具體移動速度極快。這所謂的具體，就是不藉助任何裝備，隻靠自身真實的軀體能力，使這個真實的軀體進行移動，對於人類，就是奔跑攀爬跳躍潛遊。自修課是成績好的同學表現的時候，這些成績好的同學，在不脫離基礎概唸的前提下，任意發揮，想怎玩都行，玩到哪算哪，最後總會玩出連老師都想不到的花樣來。這個學校，不光教他們學習一些古古怪的東西，也教他們學習如何認識自然，控製自己的意識與情緒，這雖然不反對使用工具等外力裝備，但並不推崇使用工具，主要是提高自身的意識與本能。在他的意識中，這個學校很少紙上談兵，教過了就會大量練習，一遍又一遍地練習，而他們，在這個夢中的學校，似乎有使不完的勁。學校食堂，楊姨做的飯也很好吃，可是石飛不記得到底吃過什。還有秦爺，他除了打掃院子，打理院子的花花草草，開門關門，就是劈柴，一直劈，一直劈，不知道累似的。石飛最喜歡跟秦爺一塊玩，幫他擺柴火，幫他頂門閂，他覺得秦爺很像他的爺爺，雖然他從來冇見過爺爺。學校的課，秦爺都會的，有的時候，石飛不想跟同學們研討，就跑到院子跟秦爺討論，還可以讓秦爺給他做榜樣，他跟著模仿。不過，他已經記不清還有什了，反正隻要不用背書，不用做作業，這樣的學校，他還是很願意在這上學的。這個夢，曉雨在，吳晴也在，這就是他身邊的人，不過夢瑤來之前，他白天偶爾也會問自己，那個蘇夢瑤會是誰呢？石飛的雙手絞在一起，來回地搓著：“暑假開始後，你們是不是也做過一個夢？我們都在一起，去一個學校上學，夢瑤也在那個夢的，而且就是現在這個樣子，也這高，這樣的衣服，這樣的髮型。有嗎？”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