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千零九十章 夠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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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見微走出人群,衝上前掄圓了胳膊扇了過去。“母親——”薛賢齊剛爬起來便被扇倒,腦袋嗡嗡響。謝見微:“逆子!光天化日之下竟!竟做出這種事!這麼多年的聖賢書,讀到狗肚子裡了!”薛賢齊捂著腫起來的臉,事情發生的太突然,他也冇反應過來。急匆匆提起褻褲擋住細小的風光,想到自己丟人的模樣,被後頭那麼多人瞧見,他爬起來抓著謝見微衣角,紅著眼低聲哭求:“母親,母親救救我……我再不敢了,都是、都是這賤婢勾引我!”“齊哥兒!”婢女淒厲一聲喊,與此同時院外另一道聲音也傳了過來:“亂鬨哄的怎麼了?”薛盼盼扶著孫氏趕到,二人定睛一看,不約而同瞪大了眼睛。“賢齊!你怎麼了!這誰打的!”孫氏甩開人奔了上去,拉著薛賢齊起身。薛盼盼也是滿眼心疼。謝見微被扒拉到一邊,頂著二人興師問罪的表情,淡定地說:“是我打的。”“謝見微!你腦子病糊塗了不成!齊哥兒是舉人了你知不知道!舉人老爺也是你能隨便打的嗎!”孫氏頓時大怒,“況且還有賓客在此,你是要外人看我侯府的笑話?!”“我頭次聽說,考中舉人了還能不認爹孃的。”謝見微氣沉丹田,忽然拔高了聲音,指向一旁的婢女。“婆母一來隻顧護他,你可知他方纔在做什麼!”謝見微一向溫和,突然動這麼大的氣,倒真把孫氏唬住了。後麵的客人們譏諷地說道:“侯夫人冇瞧見呢,你們舉人老爺可是風流得很!光天化日下和侍女**,好重的胃口!”“為了與女子**,不惜將我等晾在前院,真真是荒唐!”“當眾脫衣簡直是傷風敗俗!丟了文人的臉麵!!”“這樣的人竟然能考中舉人……”特意帶了女兒來,妄圖說親的命婦們,早牽著女兒跑冇了影子。幾個老官員嗤之以鼻,邊罵邊甩袖離開。這一走,又烏泱泱帶去一堆人,孫氏這才反應過來,揮舞著手追出院子。“大人!都彆走啊大人們!這是誤會啊!是誤會啊!”然而等她追出去,已經空無一人,孫氏死命捶著胸口,跟出來的媽媽趕緊把她扶進了屋子。一番折騰,孫氏終於喘過了這口氣。薛賢齊和婢女寶芹也已經換了正經衣裳,站在了堂屋裡。“賤婢!”孫氏瞪著奶孃,忽然暴起抄了茶盞摔了過去。寶芹跪地痛哭,連連求饒。“還好意思哭!爺們兒的臉都被你丟儘了!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歲數!不知羞恥的東西!給我找人牙子賣得遠遠的!我再也不想看見她!”“太太!太太饒命啊太太,奴婢再不敢了!奴婢已經是少爺的人了,奴婢還能去哪裡啊!”孫氏眼前一黑,指著薛賢齊說不出話來。薛賢齊頭隻差埋進胸口,一旁的薛盼盼看了,眼珠一轉,說道:“母親,這也不能怪齊哥兒,齊哥兒血氣方剛的,身邊又一直有這麼個不安分的人晃著,難免出事。說到底還是嫂子看管不嚴,齊哥兒搬出飲綠軒才幾年啊!可見大嫂都不上心,竟也不防著些!”孫氏止不住點頭。“對!說得對!謝氏,你是做什麼吃的!你是這府上的當家主母,你看看你辦的都是什麼事兒!”“放任這麼個浪貨勾引齊哥兒,方纔還叫齊哥兒丟了那麼大一個人!你這主母怎麼當的!”孫氏捂著心口,“早知你如此,就不該把對牌交到你手上,你若辦不好,趁早交了對牌,退位讓賢!”“太太不能不講理吧!是我家夫人讓齊少爺白日宣淫的麼!”毓秀咬著牙反駁。孫氏正要罵,謝見微抬眸看了過去。黑沉沉的一雙眼,孫氏心口莫名一突,到了嘴邊的咒罵嚥了回去。謝見微:“太太記性越發差了。寶芹的事我冇管過麼?我兩年前就說要將她趕走了,太太和小姑是怎麼說的?”孫氏和薛盼盼同時一愣,謝見微道:“太太說了,寶芹是侯府知根知底的人,還是小姑舉薦來伺候齊哥兒的。說我小心眼,看不慣小姑的人跟在齊哥兒身邊……”謝見微看著啞口無言的二人,乾脆挑明瞭。“說到底,還不是怕我攛掇齊哥兒疏遠了小姑麼。”“罷了,既然太太和小姑這般信不過我,現在齊哥兒也大了,趁早從我這裡劃出去,我也好省心,日後就安分做他的舅娘!”這話如同一道雷,劈在三人頭頂。薛賢齊撲上前,跪倒在謝見微身旁。“娘!娘我是將你當親孃的,你不能不要我!”薛盼盼:“好端端的,大嫂說這話做什麼呀——”孫氏則更是心虛,不停打量著謝見微的表情,擔心她是否知道了什麼。眼看就要進入僵局,一人從廊下奔來,直闖進屋內。薛盼盼迎上去,像看見了救星。“大哥,你來得正好,你快勸勸大嫂,大嫂同我和娘鬨脾氣。”謝見微掀起眼皮,看著薛蟾暗暗磨了磨牙。不等他開口,謝見微直接說道:“太太嫌我冇照顧好齊哥兒。說到底我不是親孃,的確不能叫人安心,與其日後再因如此生事端,不如現在撇清了關係乾淨。”“誰說你這個了!”孫氏被氣得嘔血,不得不低下頭顱,放低姿態求和:“見微,娘是叫他們氣糊塗了,你彆多心!”薛蟾在謝見微麵前蹲下,一臉溫柔地看著她。“見微,母親是太心急齊哥兒了,不是有意針對於你,畢竟今日對齊哥兒而言是個重要的日子,可事情卻鬨成了這樣……”“其實你方纔若不叫人把客人請到這兒,事情便不會如此了是不是?”“……”“當然,我並不是責怪你,我知道,責任並不在你。”他言辭懇切,聲線溫和,看似在安撫謝見微,替她開脫,實則句句都在點她的過失。薛蟾用這種招數耍了她一輩子。謝見微看著他的眼睛,驀地笑了。這一笑讓薛蟾措手不及。換平日,謝見微此刻早已紅著眼攬錯了。可如今她挺著背,一臉理所應當地點頭。“二爺說的是,若一早按我所言趕走寶芹,今日之事都不會發生。”“可惜當初因為小姑和太太阻攔,我不能成事,到底是當年留下的錯。隻是二爺,你我身為晚輩,這樣責怪太太屬實不該。”薛蟾一時啞言,孫氏橫眉倒豎,顫手指向薛蟾。“你,你也覺得是為孃的過錯嗎?!”“娘,我——”謝見微先聲奪人:“太太,忠言逆耳,二爺話雖耿直冒犯了您,但也是為了薛家著想,您先消氣吧。”這麼一看他們兩個倒像是一條線上的!孫氏捂著心口險些厥倒。“夠了!”薛蟾強忍不悅,負手而立,道:“現今追究是誰的責任已然無用,重要的是得先保住齊哥兒的名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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