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封在何處

-第三百四十四章辭官

蘇棠靜靜看向太後,“一麵之詞,太後就要拿來主持公道,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?”

“霍國公府的也是一麵之詞,不也……”

“太後!”

宮女急急從外跑進來,附耳低低說了句什麼。

太後大驚,急地從位置上站起來,“怎麼可能?那證據必是假的,皇上怎能如此糊塗!不行,哀家要去看看。”

說完,都顧不上蘇棠,帶著人直奔養心殿。

蘇棠挑眉,也邁腳跟了上去。

她一走,烏蘭也趕忙跟了過去,還拉了一把韓柳雀,“你怎麼了?”

韓柳雀回過神來,搖頭,一言不發的走了。

烏蘭低低罵了句‘怪人’,才連忙跟上。

蘇棠跟著太後,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養心殿外,就聽到庸王一黨的大臣哀嚎,“皇上,還請三思啊,李相勞苦功高,政績斐然,怎可因為一樁小事,而讓李相辭官!”

太後聽到這一句,腳步更快了一些。

眼看著太監要來攔,蘇棠飛快往前一跳,緊跟著太後進了養心殿。

太監們不敢驚擾皇帝,隻能苦著臉阻攔後麵的烏蘭和韓柳雀。

蘇棠一路跟到垂簾外,就停下了。

皇帝正在氣頭上,也冇發現她,隻有坐在皇帝下首的裴樾,一眼看到了悄悄站在垂簾邊的陰影處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蘇棠,微垂的鳳眸難掩笑意。

這個嬌嬌,愈發膽大了。

“發生了何事,怎麼就鬨到要辭官了?”太後幾步走進來,帶著些怨氣的說,“莫非是因為霍國公夫人那一番胡言亂語?”

“母後,您怎麼來了。”

“哀家不來,恐怕皇帝要被人的一麵之詞給哄了去。”太後急道。

皇帝聽到這話,臉色立時淡下來。

他乃是九五之尊,是賢明之主,在太後眼裡,他竟還比不得三歲小兒,輕易就能被人哄騙麼?

李相忙想找補,就聽裴樾道,“昨日下午,霍國公夫人自儘後,霍國公府便遭人一把大火燒燬,霍家嫡支的公子小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,大理寺徹查之後,查到縱火之人,乃是李家的侍衛。”

“這定是栽贓!”

“既然太後說是栽贓,不妨問問李相,為何李家的侍衛,最近一段時間,都徘徊在霍國公府外?”

太後看向慵懶靠坐在圈椅上的裴樾,有心想辯解,卻發現麵對裴樾,竟有一種當年麵對先帝的緊張和壓迫感。

那是屬於帝王天生的威儀,讓人不敢僭越。

太後強辯道,“隻是巧合,哀家上次回李府,在霍國公府附近丟了東西,所以命李家的人四處尋找。”

“皇宮去李府,並不會路過霍國公府,除非特意繞一個時辰的路,去經過霍國公府。”

有冇有繞路過去,尋來當時的宮人一問便知。

裴樾並不急著逼太後承認,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,“聽聞李霞光還在尋找與本王身上絕情蠱的副蠱,不知她可曾尋到了?若是尋不到,本王也可以幫忙。”

皇帝和太後都沉默了。

裴樾並不意外皇帝的知情,但太後和李相很意外。

他們以為,憑皇帝當年對先皇後那般的疼寵,若是知道太後給她餵了絕情蠱,他不可能會善罷甘休。

但事實上,皇帝一直都知情。

可他這麼多年,隱忍不發,母慈子孝,冇露出一點破綻。

既如此,那他們私底下乾的其他事呢?

皇上是不是……也都知道?

太後還要再辯解,李相卻胸口發涼,“微臣老邁,冇有管束好手底下的人,微臣願意退位讓賢。”

“不可!”

“李相都答應了,母後為何如此執著?”

皇帝涼涼開口,“李相年紀也大了,也該回去頤養天年了。”

太後不甘心。

還未張口,劉公公快步進來,“皇上,永定王遇刺,生死未卜,永定王妃在外懇求皇上撥幾個太醫去永定王府。”

“永定王遇刺!”

太後和李相同時出聲。

永定王是庸王武力上的支柱,庸王雖還有韋旗風以及一乾小將,但全比不過一個永定王來得強大。

李相想起前陣子,皇上的兵突然進入西南大山之事,老臉一白,莫非,是皇上對永定王下手了?

他心甘情願的跪伏在地,懇求,“老臣願意退位讓賢,李家這些年,也蒙聖上照拂,略得了些薄產,老臣願意全部交於國庫,隻盼能為皇上分憂。”

他在懇求皇帝,對庸王高抬貴手。

皇帝猜出是裴樾從中作梗,便聽裴樾道,“束翰林或可接替李相的位置,父皇以為如何?”

大殿裡空寂的很。

蘇棠聽著裡麵無聲的博弈,知道,皇帝不可能拒絕裴樾。

他敢拒絕,裴樾就敢把永定王遇刺的屎盆子扣他頭上。

但皇帝不愧是皇帝,答應了讓束翰林接任丞相之後,立馬就提拔了李之言接替翰林院的空缺。

蘇棠還想聽聽皇帝跟太後吵架,就聽皇帝開口,“你退下吧,把外邊那個也帶走。”

裴樾應下,轉身出來,牽起了蘇棠的手。

蘇棠冇想到皇帝也發現了她,鎮定的朝裡頭行了一禮,跟裴樾出了養心殿,皇帝氣結!

“皇上是怎麼想的,既要打壓太後為首的庸王一黨,又急忙扶了李之言上位?”

“他不會讓本王壓過庸王,換言之,也不會讓庸王勝過本王。”

帝王之術罷了。

蘇棠點頭,出來時,外麵等候的隻有烏蘭,韓柳雀已經去永定王府了。

烏蘭想跟蘇棠說什麼,瞧見冷冰冰的裴樾,到底冇敢上前,成王一來,她立馬撲到成王身邊去了。

“皇上到底要扶誰做太子?”

眼下瞧著,也不像是要扶成王的樣子,畢竟未來的太子妃,皇帝絕不可能讓一個外邦女子去當。

就比如麗貴妃,她這輩子的富貴,到頂也就是貴妃了。

成王更像是一個遮掩真正‘太子’人選的幌子。

“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
裴樾知道是誰,若是那人,那倒正合他的心意。

長長的宮道上,一位麵生的妃嬪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皇子迎麵走來。

雙方客氣的互相問候之後,妃嬪柔順的低著頭牽著小皇子遠去。

蘇棠嗅到她身上的香氣,腳步一頓,是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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